推荐指数:10分
如无边的黑暗般突然压向哈达,他感觉自己被剥光了衣服扔到了冰窖里。他慌里慌张地跳下土炕,不知怎的,把小方桌也带到地上,桌子上的碗碟稀里哗啦地摔得粉碎。
在外屋火炉上煮血肠的女主人桑仁高娃,听到打碎声觉得有点不对劲。她手里拿着针正在扎血肠,想等肠子熟了后端给他们吃。顺便看看,没酒的话再出去买两瓶。现在她只能进去看看了。她敲了敲门,没动静。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,刚说出一个怎么啦的“怎”字,她就吃惊地张大嘴打住了。
哈达的半张脸红红的沾满了鲜血,一动不动地戳在那里盯着她。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迎面扑来(这可比羊血难闻多了),她探起头越过哈达,望见另外两人躺在炕上。蓝色的炕铺上触目惊心地积着一大堆血,地上又一小摊血,墙上又到处是血。血!血!血!桑仁高娃全身都吓瘫了,“啊”的一声,顺着门框往下滑去。
她看到哈达伸手过来,她以为他要扶她,但她只感到脖子上一凉,又是没完没了的血--喷涌的血,到处都是盛开的血花,她的生命消失在血的记忆中。
西北那间的闺房里,其木格在他们喝酒时,一直呆在房间里织毛衣。天气要转暖了,她要赶紧给男朋友亲手织一件羊毛衫,来报答他对她的好。做为丈夫的角色,她对他还算是满意的,尤其是他的家庭。哈达虽然帅气,她也曾喜欢过他,但哈达的家里太穷,他没有父母,没有自己的牛羊。她不能嫁给他,但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哈达,也算是对得起他了。她一点都不恨哈达,所以有了事情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哈达帮忙。(蒙古族对处女的看法没有汉族人那么较真。)
“今天下午是怎么了呢?为什么右眼皮总是跳呢?”其木格心里问自己,剧烈的眼跳令她感到很不舒服。并且有好几次还把织针戳到手上。到后来又心律不齐,一阵紧似一阵地跳动,整个人心慌意乱的。在哈达大肆杀戮的时候,其木格的头脑里闪过了两次红光,是漫布天地的那种半透明红光。其木格再也坐不住了,她站起身来,正好听到妈妈的那声“啊”,虽然相隔关着的门,但听起来很清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