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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也是金城势力重新洗牌的十年,霍家经过一番清洗光芒黯淡,姓陈的反而成了新贵,又有记者看到郑家公子在高尔夫球场追在陈文港身后,惶惶若丧家之犬,可惜听不到说什么。
Aanda过来打点记者,让他们不要发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。
这些年,Aanda和霍念生的律师都未辞职,转而为陈文港做事。
媒体眼中的陈文港未必是金城最顶级的富豪,但至少也是风头最盛那个,不论是因为颇具传奇色彩的崛起经历,还是出人意表的所作所为。他作风强硬却急流勇退,以霍念生留下的巨额财富成立“念生基金会”,全职投身慈善事业,资助福利院及敬老院,帮扶贫困学生,普及开展特殊教育,以致每当有讽刺其沽名钓誉的声音出现,总立刻跟着这样的反驳:
“如果一个人能够十年如一日地表演怜贫惜弱,请各位批判人士身先士卒,同样这样假装一番。大众需要更多如陈先生般默默做实事的慈善人士,而不是只会说风凉话的评论家。”
平安夜前夕,Aanda在陈文港办公室加班,核对新到的一批捐助物资。
两人共事多年,比起上下级,已经更像老友。外面下起了雪,纷纷扬扬,陈文港站在窗边,脚边卧着一条大狗,他看着雪,有一句没一句和她聊天:“说起来,你为我工作几年了?”
Aanda记得很清楚:“有十年了吧。”
陈文港忽然又问:“杨小姐这些年忙于工作,一直都没成家,有没有觉得遗憾过?”
Aanda笑道:“你怎么也迂腐了。我事业有成,一定还得有个男人锦上添花?”
陈文港笑了,说要趁着新年,给她放一个长假。拼搏了这么多年,也该好好歇歇。半说半笑,互相道了圣诞快乐,又做了假期告别。推门出去的时候,Aanda听到身后一声喃喃。
“十年生死两茫茫……”
轻微得像叹息又像梦呓。
她扭过头,看到陈文港仍站在窗前,姿势未变,一时分不清是真的还是自己幻听。
陈文港强制Aanda去休一个悠闲的年假,她却想不到,自己一走就出了事。
接到下属电话的时候,Aanda正在去机场的路上,打算飞往某个热带小岛。电话那边语无伦次,旁边有人在低低抽泣:“……吊顶突然塌了,本来就是危房,可能年久失修……现场有女老师和小孩……陈先生为了保护她们……救护车?已经来过了,可是……”
Aanda从这“可是”和泣不成声的背景声音中嗅到了不祥的味道。
她精明强干的大脑难得空白一片,难以运转也难以思考,看似冷静地安抚下属,匆匆转身往回赶。走下传送带时被绊了一下,膝盖狠狠磕在地上。她听到机场广播里在放一首歌:
“一粒麦子,它若不落在地里死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