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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瞬间僵住,脚生了根,等到两人从视线范围内消失,才反应过来跟上。
脚底下是熟悉的路线,我越走心越凉,反复确定才承认一个事实。
这是回家的路线。
我看着女人挽着王应说笑。
她全然不见刚来时的狼狈不堪,眼底的不甘与怨恨仿佛是我的错觉。
王应看着她笑,温柔宠溺,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。
事实好像也是如此。
我不知道这几天她给王应灌了什么迷魂汤。
我害怕了。
怕地位被取代,怕被抛弃,怕被人打挨人欺。
像是有所感应般,女人进屋前回头看了一眼,我和她对视,后者看到我后微笑。
我把它解读为:胜利者的微笑。
我浑身泄了气般,无力地坐在地上。
天色渐渐变暗,我目送两人出来。
王应回来看到我后没多说什么,放在平时晚归至少要挨一巴掌。
今天看着心情很好。
我心知肚明地做饭,刚才看见的事一句不说。
之后几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。
不只是我,很多人看到两人经常一起走动。
王应毫不忌讳带着女人,像是炫耀所有物。
我走在路上,无论男女,看我都带着幸灾乐祸。
我受不了这种眼神,除了必要出门外都待在家里。
所幸很快有事情转移了我的注意力。
8
「过两天有记者来采访。」小吴找到我说。
此时我刚被她从睡梦中拍醒,一脸茫然问道:「为啥?」
如果不是她认真的眼神,我会以为在开玩笑。
一个穷乡僻壤有什么值得来的?
「之前不是得奖了吗,说是贫困山区榜样,励志什么的。」
「好像还能上报纸。」
小吴眼睛很亮,我听见她后面小声说,也许这样可以结束了。
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,我说不出。
一种朦胧的感觉环绕着我。
我被派去警告妇女,演好妻子的角色,拿出最体面的衣服见人。
这个要求就有很多人办不到,她们有穿的就算不错,别提整洁的衣服。
我只好拿了些干净布料,让她们打上补丁,看上去不破破烂烂。
这两天也不许爆发矛盾,打人不能打脸,把最好的面貌展现出来,应对采访。
我有时会看见小吴手上抓张纸条,也没多问。
9
很快就到了记者来的日子,村里人分工很明确,一大早有装模作样干活的,还有大多数来围观。
如果我今天第一次来这里,也会被表面糊弄过去。
和许多村庄一样,男人种地,女人做饭。
宁静和谐,欣欣向荣。
如果记者够仔细,会发现男人用农具的动作笨拙生疏,女人衣服下随动作露出的皮肤有长期以来虐待的伤疤。
可惜没有察觉。
王应领着记者和摄影师参观。
他们不会想到,新刷的漆后面是陈旧的血渍,那是被殴打时女人溅出来的血。
走过的泥土地和被人说是狗窝的地点是很多女人正在睡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