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荐指数:10分
人转眼就走光了。
我不甘心,狠狠的把凳子砸在一个人身上,然后急急忙忙追队伍去了。
昏黄的路灯。急冲冲的脚步。从指缝间流出的血。惊愕的哨兵。最后是洁白一片的卫生所,屋顶的日光灯嗡嗡作响。
这可是大事。值班的三区队长紧急上报,中队长、教导员立刻赶来了,在卫生所的手术室外开始问话,声色俱厉。
其他人都隐匿无踪,按照老陈的意思,他自己在这儿缝针就行了。可老聂坚持留下来,反倒劝我走。我哪里肯走,打死也不能走。结果是一块儿挨骂,中队长严厉到了古板,批评不出新花样,面白无须的教导员则显得阴狠,话里话外暗示我们这大学上不成了。
听到这儿,我感觉老聂微微撇了撇嘴。
“老区”最后到的,没理我们,三个军官在外面简单的碰了碰头,然后让我们回去睡觉,谁也不许乱说话。
老聂回去以后没多久就睡了,可我躺在床上睡不着,这一幕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。最后我不得不痛心的承认,自己就是无能。我就不应该挑事,老陈他们会选择时机,甚至老板娘也有解决这种场面的办法,我的愚蠢举动害了大家。如果不是老陈在后面拽了我一把,在手术室里的应该是我。羞愧与自责一波波涌来,把我淹没。
事情悄无声息的过去了。老陈被缝了三针,同时被大多数人捧为英雄。9班传来消息,第二天深夜,大家睡了以后,在会议室,“老区”和中队长大声吵骂起来,一向和气的三区队长则吼着叫教导员“闭嘴”。
老陈奉命住院一周,每到中午和晚上,都有人络绎不绝的去看他。
“这下老陈可美了,有小护士泡了。”张宏笑着说。
老陈也洋洋得意,跟我们讲卫生所的各种“秘闻”。比方说,一位学员突然晕倒,被诊断为缺钾,打个氯化钾就好。可护士找了半天竟然发现输液管用光了,无奈之下倒在一个大海碗里,对学员说:“你慢慢喝了它。”
还有26中队一个学员来看牙,一张嘴,工作不久的牙科医生就很激动——从来没看过这么多完美的蛀牙。他左边钻钻,右边钻钻,然后擦擦汗,哎呀,你用哪边嚼饭呢?
“我给你开一个周的病号饭吧。”这是牙医最后想出的办法。
老陈的房间里总是人欢鬼笑,还有不少女生来看他。以至于有人开始羡慕了,遗憾自己没去挨一下子。
“听说你也去打了?”有一次在病房里碰见了同系的几个女生,张洛伊问我,她的态度已经友善多了。
“阿迪很厉害,没有他我就跑不出来了。”老陈开心的说。
张洛伊怀疑的看了看我。
两周以后,老陈气色良好的回来上课,脸色甚至还白净了些许,白天老老实实上课,晚饭后就兴致勃勃的投入到了拱猪大战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