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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我被李老师叫去办公室。
我这才知道事情缘由。
昨天我爸在药店闹那一出,看热闹的人其中就有几个我班里同学的家长。
我不认识他们,可他们认识我爸。
我的事被他们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话,耳口相传的那件事不出半日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。
李老师是我的班主任,此刻她担忧地看着我,“婷婷,具体发生了什么,你能跟老师说说吗?你别担心,老师会帮你。”
“你只需要安心学习就好,以你的成绩,只要正常发挥,考个一本是没有问题的。”
别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,只有李老师真心实意为我好。
她从来不叫我婷妹,因为她知道我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。
那个时候,我初中毕业,中考考上了重点高中,可我爸不肯我继续读下去,高中三年要交的费用实在太多了。
按他的话说,交那么多钱让我去读书,就是肉包子打狗,有去无回。
而我也很执拗,他不肯交学费,我就自己去高中的学校。
我以为只要我天天赖在学校门口不回去,我爸迟早都会交钱让我去读。
这是我当时想到的唯一的办法。
现在想想,其实真的很蠢。
因为,我爸是拿着棍子来找我的。
那天刚好是开学的第一天。
我爸见着我的第一眼,面目狰狞,立马抄起棍子朝我砸来。
“你个狗娘养的,翅膀硬了会飞了是吧?”
“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腿,老子就不姓林。”
“逃啊,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。”
我妈则是坐在一旁捶胸顿足,哭得跟奔丧一样,说的无非就是我长大了不要他们了。
周围看热闹的学生跟家长很多,密密麻麻将我们围成一个圈。
直到我被打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,校长带着几个老师过来了。
当时李老师将我爸推开,挡在我前面,厉声说道:“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,殴打他人是违法的,别说她还是未成年人。”
“你想坐牢吗?”
我爸一听坐牢就怕了,丢了棍子。
我撑着一口气,将兜里捂得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和成绩单递给她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:“老师,我想上学。”
那个时候,我也知道指望不上我爸了,语气近乎卑微:“上学的钱我能不能先欠着,等我以后工作了再还,我会还的……”
周围明明都是人,却似乎被定住了一般,安静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学校的保安过来清场,人群逐渐散去,李老师将我拉起来,拍拍我身上的尘灰,牵着我就往学校里边走去。
我爸在后面喊:“我们可没钱供这死丫头读书!”
我妈也附和着:“真是作孽啊!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孝女!赔钱货!”
我爸我妈的话,一字不差落进我耳里,在这一刻让我无比难堪,我真想松开身旁那只温暖的手,可又舍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