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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站住!吃不吃饭是我们爷儿俩商量,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?”白葆春的话声音不大,却干净利落。六哥听了一股怨气从心而起,只是迫于引荐的面子没有发作,重新坐在凳子上。
两个人又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,天就黑了下来,六哥如坐针毡,烦躁无比,心里不住的埋怨引荐,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也不来呀。
白葆春磕了磕烟斗朝门外的方向喊了一声:“给我们拿饭哪!”
话音未落,门帘挑起,一个白胖的中年妇女手里端着酒菜走了进来。引荐连忙欠身喊了声五婶,六哥知道这是白葆春的老婆了。没人给六哥介绍,六哥自然也张不开嘴打招呼。白葆春和引荐推杯换盏的喝着酒,六哥虽然也倒了一杯却摆在面前纹丝没动。
酒喝完了,主食上来,原来是炸酱面。跟着白葆春老婆进来的还有个年轻的姑娘,细高挑儿大眼睛,特别是那条大辫子,直接耷拉到屁股蛋儿,黑亮黑亮的特别的显眼,六哥心里想,路上就听引荐说白葆春只有一个女儿,看来这个就是了。
秋天正是时令蔬菜多的时候,北京人的炸酱面是特别讲究的,十二碟儿菜码儿摆了一桌子,中间一个蓝边花碗里盛着琥珀色的炸酱。引荐一边吃一边夸着白葆春老婆的手艺,六哥回头看了看,那姑娘却早就走出了门外。
吃完了饭,白葆春老婆端上茶,几个人喝了杯茶白葆春说到:“走,到后院里消化消化食儿。”三个人起身走出门外,穿过天井到了后院。
北京的秋天是最好的,白天天高云淡,晚上月朗风清,此时的月光把院子照的通亮。六哥定神一看,这院子是个大空场,除了院墙空空如也。正当中是个沙土圈子,靠东墙根摆着石锁、地秤、皮条、碾棍等摔跤练功的家伙。
白葆春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两件褡裢扔在地上说:“来,不见真佛不能烧香,你也别说是我徒弟,我也别说是你师傅,咱们走两下看看,常言说的好‘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’。”
从到了白葆春家直到现在,六哥憋了一肚子火,虽然自己是来拜师,轻易动手觉得不妥,可想起刚才的憋屈,六哥顾不得多想,甩下外衣穿上褡裢双拳一抱说:“白师傅多多指教!”
两个人下了场子走了半圈不到,六哥早已按捺不住瞅准机会搭上了白葆春的手。这一搭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,白葆春的手像两只鹰爪叼住了他的手,就觉得力气非常。六哥暗想,想不到这干巴瘦的老头倒有这样的力气,晃了一下身子力图倒出手来,左腿已经虚了,白葆春顺势进身一个穿手同时勾起六哥虚着的左腿,变过脸去一个“挑勾子”把六哥扔出一丈有余。
”好!五叔不减当年!”引荐站在圈外喊起好来。
六哥此时已经知道白葆春的利害,奈何脸面上过不去,爬起来紧紧褡裢跳进了圈子。以后白葆春一连三跤把六哥摔的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。白葆春哈哈大笑说:“小子,知道是谁摔的你吗?是你自己。心躁自然就气虚,你一心的不服气已经先输了一半儿。你以为你有两下子,在我看来不过是花拳绣腿,左道旁门,服气的给我磕个头今天我就认了你这个徒弟,不服气穿上衣服走人,别忘了给白葆春传个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