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袅袅烟火中,所有光景都黯然失色,只有她眉心一点红痣格外秾艳。
我傻愣愣地站起来,膝盖早已从生疼硌到麻木。
我一瘸一拐地朝她走去,想伸手拂去她肩上落花。
谢璇玑似有所感,睁开眼睛,诧异一瞬后便失笑:“柳娘娘可是吹冷着了?茯苓,将本宫的披风拿来。”
她身后的圆脸小丫头哎哎应了两声,一溜烟地跑去厢房了。
四下无人,我手足无措地定在原地,手还伸在半路,不知放下还是不放下。
谢璇玑见状无奈地将我的手按下去,又忍不住叹了一声。
“柳娘娘还要仔细些。今日只本宫来为父皇祈福,不讲究那些规矩。若给旁人看见娘娘跪的不老实,怕要几多训斥。”
我忸怩不安地点点头,年纪尚小时嘴上没把门的,一张嘴就将心里的话交了底。
“我自进了宫就被送来礼佛寺为圣上祈福,连面都没见着。”
我忽然觉得这些时日的孤寂委屈有了一个泄开口:“我还以为他们将我放在这里自生自灭,再也没人会来管我。”
谢璇玑闻言失笑,茯苓也正巧拿了披风回来。
她亲手替我系好披风,不轻不重地拍拍我的肩膀:“失礼了,柳娘娘。”
“只是难为娘娘岁数尚小,还要再委屈些时日了。”
......
我那时刚入宫,马不停蹄地直接被送到了礼佛寺。
长日无趣,时时跪在佛前不得起身,膝盖红肿,跪烂了肉再结痂长好,一折磨就是一个月。
在安定候府,我也是娇惯长大的嫡女,哪受过这种苦,全凭着不牵累家族的信念吊着一口气,神智恍惚。
遇见谢璇玑时,我还以为自己跪得死了,因替人间帝王祈福有些功德,上了九天,见着了仙女。
虽然很傻,但十四岁那年,我就是这么想的。
好在我并没有死。
谢璇玑于我而言,确实像天上的仙女儿一样。
打遇见她后,我在礼佛寺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了。她会送我亲手做的护膝,也会偷偷让茯苓送给我些好吃的点心,御春寒的衣裳。
我和谢璇玑的关系好的突飞猛进,好到不可思议,好像前世我们就是知心的姐妹,今生一眼缘就定下了。
我真心实意地感激这位二皇子妃,跪在佛前时也多了几分祈愿:
信女柳眠霜诚望谢璇玑一生平安,与她琴瑟和鸣的二皇子白头偕老。
在礼佛寺跪了两个月,我终于被那从病榻上转醒的便宜“夫君”想起来了。
听圣上醒时,恰巧是二皇子妃陪着二皇子侍疾,谢璇玑很是替我美言几句。
老皇帝听罢一道旨意,我就风光地回宫成了霜嫔。
讲实话,老皇帝其实并不老。
四十又五的年纪按理说正是年富力强,依稀还能窥见年少时风姿。
只是据说自先皇后去后,帝王一直郁结于心,总困于病榻,难免显得身板单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