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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枪匹马,自然是没有人敢去招惹方大年这个痞子,所以人们为了自己心头的那点儿私念,开始互相煽动,蜂拥地朝着坟田方向走去。
方嘎巴的家,总算是在一片狼藉之中恢复了暂时的宁静。
方寡妇孤零零地躺在尘土之中,像极了一个假人,被压扁的假人。
“过来搭把手,把尸体入土为安!”
方神婆子冲着捂着流血脑袋的方守义喊了一声,方守义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之中回过神来,听见方神婆子叫他,愣愣地看向她,一动不动,看来,是被吓得不轻。
“我来吧,师傅。”
我上前,弯腰刚碰到方寡妇的腿,却被方神婆子给推开了。
“你别动,现在方小屯乱成什么样子,你都看见了,人……死的越来越多,你还觉得,这一切,都只是意外吗?”
我微愣,看着方神婆子看我的目光,开始了自我怀疑。
“可是师傅,这一切跟我没有关系啊。”
方神婆子欲言又止,但是最终,她没有接我的话,瞥眼看了一旁的方守义一眼,自己拖着方寡妇的尸体朝外走去。
我看着方寡妇的尸体拖在地上,在土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,而在不久之前,这个女人,还花枝招展地坐在自己的小卖部里,卖着我最爱吃的芝麻糖。
可是……这一切,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?
我站在坟田边上儿,看着地里热闹的画面,一边,是一众人围着方嘎巴的祖坟地界儿,大吵大闹,甚至动手,尘土飞扬,骂声不断。
另一边上,是方神婆子为方寡妇堆砌的孤坟,她是寡妇,入不了祖坟,也进不了他男人的坟,只能随随便便埋下去,一个坑,一堆土。
方神婆子好像看不见身后的嘈杂不休,她自顾自地在方寡妇坟前跳着超度亡魂的仪式,就像她说的,别人信不信,她自己信,她从来不骗鬼神,每一场法事,都跳得无比仔细认真。
“师傅!”
我喊了方神婆子一声,可是,她像是没听见一样,没有理会我。
我忽然觉得,好没意思。
从前的那十八年,这个屯子,虽然愚昧,但不至于无情,跟着方神婆子,我觉得一辈子胡胡闹闹的过着,也算是有趣,可是现在……
“我答应你,我离开方小屯!”
我又喊了一句,这一句,方神婆子听见了,她停下,抬眼看向我,在尘土飞扬的凄风之中,我竟然觉得,她眼中透着凄凉和不舍。
我说完,转身走了,我要去找方铭文,跟我一起去镇上,打钥匙,拿了方青贵老爹的那一万块钱,浪迹天涯去。
我拎着一根木棍朝方守义家走去,这棍子,是给猪搅和饲料用的,实心趁手,好用。
“方白丫头,你……你这是干啥呀?有话好好说!”
方守义的脑袋包的严严实实的,可是还是渗出了一点儿血,看来这方大年下了狠手,估计挺疼,不然方守义也不能见我的棍子这么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