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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我父兄忌日那天,沈婉托着大肚子将我父兄们的灵位牌拨到地上,捏着鼻子趾高气昂道:“这是什么脏东西,简直脏了我的眼,来人,丢出去!都给我丢出去!”
我看着生前最宠爱我的父兄们被她践踏在脚下,终于忍无可忍冲过去甩了她一耳光。
宋别尘却在这时过来,将沈婉护到身后,对我冷呵:
“姜清慈,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粗鲁了?快点儿给婉婉道歉!”
我没说话,弯腰红着眼眶捡起来父兄们的灵位牌。
沈婉躲在宋别尘的身后,哭泣泣说:“宋将军,要不我还是走吧,夫人不喜欢我,我不给您添麻烦了……”
宋别尘恼羞成怒,上前抓过我的手腕摔了我一耳光:
“姜清慈,你耍小性子也要适可而止!”
灵位牌再次被摔在地上。
我愣在原地,怔怔地看着他。
那一耳光,打碎了这么多年来的所有温情。
宋别尘嘴唇动了动,还想说什么。
我冷静地挣开他的手,抬脚出门拉了匹马上去。
宋别尘在我身后喊:“姜清慈,你今天要是敢离开宋府,这辈子都别踏进这个家半步!”
我头也没回,孤身驱马去漠北寻了父兄们的坟墓。
我一人一马,走了一月有余,才来到这苦寒之地。
天地苍茫,只有一片青冢。
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,我的父兄死了,我的丈夫爱上了别人。
而我,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。
我跪在坟墓前悲伤痛哭,到最后几乎无法呼吸,只依偎着土包喃喃自语。
不知何时,一群匈奴人从远处冲过来,将我包围。
待我反应过来想跑,却已经晚了。
他们挥着刺刀,兴奋地扯着我的衣衫,冲我喊着我听不懂的话。
贪婪恶心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连,罪恶的大手抓着我的头发施加着暴虐。
挣扎之际,我一头撞向离我最近的那把弯刀,血溅大漠。
匈奴人悻悻撒开我离去,热闹散场,只留我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看着长河尽头落日余晖,咽了气。???
灵魂守着尸骨,一等就是三年。
直到此刻,我以为早就不在了的三哥,竟从匈奴人手里逃了出来,在此地发现了我的尸骨。
三哥好心想将我的骸骨就地掩埋,却意外发现了儿时他送我的玉南瓜。
我看着三哥霎时停了动作,片刻后,豆大的泪珠绵延不断的滴落在地。
兄长捶足顿胸恸哭不已,赶紧挖出埋了一般的骨头,紧紧抱在怀里喃喃道:“阿慈莫怕,三哥带你回家。”
我跟着他回家,又见到了宋别尘。
宋别尘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,一脚踹开门,将一纸休书扔到堂前。
“姜清慈,我不管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,既然你还是不肯认错,那这辈子都别回来认错了。”
“如你所愿,休书给你,你这种骄纵善妒的女人,不配进我宋家的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