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，见少女额间仙钿轻点，眉若新月，弯如柳叶，羽睫轻颤，隐透晨光，再往下，鼻梁高挺，小巧精致，红唇微张，时不时吧咂嘴。
凌川忱呼吸微微凌乱，不自觉地俯下身。
前一世，她待他冷漠疏离，虽是师徒，却从未近距离相处过，对之永远是责骂，是索取，是丢弃。
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炉鼎。
“我将您奉若神明，您可知，一番真心被辜负的感觉？你可知，满心期待化为泡影的感觉？”
少年嘴角微微勾起，荡漾出好看的弧度，漆黑的眸子里溢出柔和的光，转瞬即逝。
“你会知道的，我的好师尊。”
少女迷迷糊糊，睁开朦胧的杏眼：“小夜夜啊，练剑结束了吗？”
“嗯啊，仙尊，已经晌午了。”少年眼眸含笑，澄澈干净。
沈雪棠一个激灵，弹跳而起：“**！我的地瓜！”
她每天都想着法子给崽崽换菜式，给崽崽养身体，比如今天中午，她做的主食就是烤地瓜。
等到沈雪棠把烤地瓜从土灶的煤灰里扒出来的时候，就只剩下俩鸡蛋大小的黑疙瘩了。
“要么你一个我一个？”
沈雪棠将手中一个看着稍微大一些的黑疙瘩递给凌川忱。
凌川忱：.........并不想接。
“哎呀，烫烫烫！”
听到少女叫声，凌川忱下意识去接过，谁知无意间碰到了沈雪棠的掌心。
少年倏而收回手，心里涌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连他自己都不明白，是嫌弃，厌恶，还是一些别的什么，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。
出于女孩子缜密的八卦心理，沈雪棠心里早就对凌川忱分析了个透彻。
瞧瞧这小可怜，长这么大，还没碰过女孩子吧。
瞧他羞涩的，不行，修仙路漫漫，她得赶紧替自家崽崽找一个道友。
本来她觉得女主颜沁雪做未来的崽媳妇就很不错，可是就原书来看，女主都是男主的。
罢了，明日收徒大会她再好好物色物色。
“阿夜啊，明日就是收徒大会了，本尊特地给你多做了几道菜。”
沈雪棠揭开锅盖，四盘焦炭坐落在蒸笼里，铁锅里本来有水，在温着菜，只是现在，水也煮干了，连装菜的盘子都烤黑了。
凌川忱的嘴角抽了抽：“忽然想起，有几招剑法还没有完全领悟，我再去练练。”
“哎？吃饭不积极，思想有问题哦。快帮我把菜端到桌子上。”沈雪棠一本正经呵斥凌川忱，这孩子真是，一练功就忘了时间，饭也不吃，这要是营养跟不上可怎么办？
“喏，这是西红柿炒鸡蛋，这是糖醋小排，这是椒盐虾，这是.......emm.......一道菜。”
沈雪棠指着四盘一般黑漆漆的菜，一一介绍着。
凌川忱扶额：“阿夜想起，在山下给酒馆洗过碗。”
他几乎做过所有能赚钱的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