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意识嚼了嚼进嘴的蒸蛋，唐君寅清隽眉目如同倒翻的黑夜，阴沉无比。
看表情，一肚子脏话想骂。
商酌心情突然就好了。
她跟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，脾气更差劲的比比皆是，她照样把人治的服服帖帖，还怕治不住唐君寅。
“唐老爷子...就你爸，半年前我们结婚后就不见了踪影，如今唐家长辈中四老爷最位高权重。”
商酌点到为止。
唐君寅何其聪明，一下就猜中她的意思，“你想让我去讨好四伯？”
“这不叫讨好，”商酌故作严肃地纠正，“身为晚辈，长辈生病去探望很正常。”
唐君寅顿了几秒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——
她在为自己做打算。
唐君寅唇微微张开一些，又犹豫地合上，眼睫低敛扫过女人那张苍白却难掩精致的面容，从始至终没变过的表情，似乎笃定他会答应。
出租屋破败灰暗，却因为她的出尘明艳的身影，蓬荜生辉。
胸腔涌起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心脏酸涩无比。
“......你想怎么做？”
缄默半晌，唐君寅率先打破僵局。
商酌见他终于消化完，淡声道：“先去看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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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山医院是中山医科大学附属医院，医科大历年来与唐氏集团等众多企业密切合作，唐氏集团拥有中山医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，是其最大股东。
医院环境清幽，商酌推着唐君寅碾过铺着青草的林荫道，找到VIP病区直上八楼，她脑子里回想原书里唐四老爷的位置，顺利找到病房。
VIP病房跟大平层差不多，一应设施俱全，商酌按下门铃，就见门口电子屏闪动两下，头戴防护帽的中年女人出现，礼貌询问：“请问你们是？”
“阿姨，这是我丈夫唐君寅，四老爷的侄子，”商酌示意中年女人往下看，她唇角勾起抹怡然微笑，“听说四叔父病了，阿寅担心，我们夫妻俩来看看老人家。”
能给唐四老爷做护工的人，必定是人精，她先介绍唐君寅又引出两人只见的关系，哪怕唐君寅如今落难，这护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。
结果跟商酌猜想得相差无几。
听见他们是唐家人后，护工点点头关掉电子屏。
不多时，门从内打开，护工轻轻笑着，低头道：“刚一下子没认出二爷，实在是您变化有些大，让我不敢认了。”
唐君寅进医院开始就沉默，许久没剪的头发长到下巴，遮住半张脸，清俊的眉目覆上阴影。他双手骨节修长且突出，虚虚搭在盖着毛毯的腿上，背脊挺直，有种阴翳冷沉的骇人气势。
以前的唐二爷温雅沉稳，如耀眼太阳，熠熠生辉。
如今......护工孟姨撇撇嘴，不提也罢。
“是么？”商酌推动轮椅往前，来到孟姨面前时一停，偏眸仔细打量她几眼，恍然道：“我当是谁，原来是你啊，这几月没见皱纹多得能夹死苍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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