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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卿怔怔地盯着他,漆黑如墨的眼眸,像是古井无波,天然的让人信任。
原本以为陆淮予会若无其事,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,把这一茬给揭过去。
却没想到他却在认认真真,一本正经地解释和道歉。
心底萦绕不去的尴尬,在被摆到明面上以后。
在男人低低缓缓,如清泉微凉清透的声音里,渐渐消散。
—
简卿走了以后,客厅重回清冷和安静,残留着极其淡的甜橘香。
陆淮予阖上有些酸涩的眼睛,揉了揉眉心。
过了一会儿,他踱步到落地窗前。
两个画架安安静静地摆着,矮一点的画架上,夹着一副画好的儿童画。
线条虽然简单稚嫩,却很生动传神。
画的是一家三口,小女孩一左一右牵着穿红裙的女人和西装革履的男人。
陆淮予眸色渐沉,掀起一股烦躁,点起一根烟。
没抽两口,想起家里还有个孩子,又熄了烟,起身打开门和窗散味。
拿起茶几上的手机,拨通了电话。
—
简卿走出楼,看到地上湿漉漉的积水,才想起自己的雨伞没拿,重新折返回去。
公寓是一户一梯式,出了电梯没几步,过道里传来明显的烟味。
大门敞开着,里面传来男人低低沉沉很有磁性的声音。
“眠眠想你了,你什么时候回来看她?”
“......”简卿看见门口置物架上的伞,不想打扰里面的人,屏住呼吸弓着背,蹑手蹑脚挪到玄关处。
半晌。
客厅里的男人好像没了耐心,出声提醒道:“你已经一个礼拜没回来了。”
“眠眠快三岁了,她需要在一个完整健康的家庭里长大。”
就连愠怒生气的时候,嗓音也是清冷好听的。
“......”
夫妻争执的场面,她虽然看多了,而且讲道理这已经算是温和的,但还是忍不住难受,想要赶紧远离这一氛围。
简卿拿起架子上的伞,转身就走,没注意到画板的肩带勾住摆在鞋柜上的花瓶。
哐当——
木质的花瓶倒地,在安静的空间里,发出突兀的响动。
简卿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,条件反射似地撒腿就跑,直接窜进电梯,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。
只要电梯门关得够快,尴尬就追不上她。
岑虞眉心一蹙,推开了化妆师伸来的手,“你那什么声音?”
陆淮予眸光瞥向门外,只看见一晃而过的白色背影,玄关处的花瓶在地上来回滚动。
淡淡道:“没事,不小心撞到了花瓶。”
岑虞从助理手里接过平板,在满满当当的行程表上看了许久。
“这周六我回来一趟。”她说。
站在一旁的经纪人闻言,皱了皱眉。
陆淮予应声表示知道,然后缓缓地开口,“我刚才说的意思你明白吗?”
“......”岑虞沉默地轻咬下唇,“我知道的。”
陆淮予的意思是什么,她再清楚不过,眠眠现在年纪小,不记事,可是等她越来越大,父亲缺失所带来的的情感需求是难以弥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