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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,如今朝堂吕相独大,工兵礼三部统领,皆出自吕氏门下,盐铁两路市税,东鲁六州水运,淮南四坊,哪一个不是吕氏在暗中操盘,大人身为吏部之首,从不与吕寇同流,今日朝堂危难之际,却送令郎北上,与自断一臂何异?”
张重山听罢并无几分震惊,反倒不解:“先生的意思...”
“大人可知那北部武川军镇之首,是何人?”
张崇山却记得那人,早前有幸在太极宫前攀谈一二,虽是片言只字,却知谈吐不凡,便回长孙道:“似乃骠骑将军魏翟之子魏馆迎,少年早成,听闻是陛下钦点的中郎将。”
“不错,那魏氏同为二十家,太祖时就与吕氏联姻在先,后有吕魏同在北部抗蛮,日日同帐,议战事或议他事,谁人知晓?”
见座上之人闭口不答,长孙又道:“古志有云:赤厄三七,三七者经二百一十载,当有外戚之篡,自太祖建国至今,已有二百余载,如今圣上体衰多病,吕贼意欲不诡之心日渐显露,这制胜朝堂,卒字当先,吕贼哪会不知,大人今日将令郎送往北上,岂、岂不是羊入虎口,教人拿捏了软肋,莫怪老夫口快,大人,糊涂啊大人!”
“可夫子如何信得过我,就不怕我实为吕氏一党?”
长孙道:“老夫自有相人之法。”
两人正话间,只听得门外一阵响动,长孙不再话下,恭敬将张崇山推至门外,却见那管家老李拖着一双老寒腿直匆匆奔来,连那常年挺拔的水杉也随风颤动几下,道是什么,原是吓走了两只觅食的鸟雀。
张崇山气急败坏,道:“可又是那逆子做了什么荒唐!”
老管家扑通一声跪下,瘦如枯柴的脸上满是惊恐:“哎哟老爷啊,小公子可不会带着兵马将张府围了,我只多问一句做什么事,就被那为首的官推出几丈远,明眼的都知道这地儿是张府生怕冲撞了,他们却这般肆意非为是紧装着瞎呐,怕只怕是...大祸临头了老爷。”说罢整个身子如一摊稀泥倒地不起,眼里再没个希冀。
长孙将人扶起,两年前也是在张府,他只晚一步,见的却是红的天,红的地,红的风,见的是那一池新枝绿荷浸在腥红的血水中,见尸陈遍地,见高墙挂血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