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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八大盆冷盆热炖,酒香肉肥,敞开肚子往胃里倒,饭堂里有人蔫不悄地瞄着,吃归吃,不准带走,往外带没底。听说欢迎知青忆苦思甜上面有拨款,连队早有准备。
储木场没有礼堂,会场设在食堂,场长胡耀定先开场白,讲一通讲台上的通行话。胡耀定当过兵,细高个,瓜条脸,常年穿一身板板正正没有领章帽徽的军装,平时寡言寂语,开会讲话也简短,能压场,不像其他当了领导的老职工,佝偻腰,破旧皮大氅,旧棉裤,沙哑嗓,平时三句不离“操”,开会发言改不了操的习惯,三操两操会场操走了形。
胡场长开场白结束后,请出一位老职工忆苦思甜,老职工训练有限,言不搭语,想哭无泪,欲嚎乏涕,下面有点嗡嗡噪音。
食堂开会,后面伙房忙饭菜,荤香味里夹杂枯呛的煮猪食味,味道呛鼻,知内情的悄声骂:xxx王八蛋阴损,专拣冻土豆烂菜叶陈苞米面煮忆苦饭,损玩意!有骂张三,难逃李四,伙房里一帮人被轮着骂。我们刚到,对不上号,跟着傻听。
老职工作完报告,大家以为胡场长会宣布散会,顶多加两句思甜注意事项。有人留着肚子来的,早饿得前胸贴后背饥肠咕咕,站起身准备抢占位置,看胡场长像焊在报告桌前干撑着不吱声,觉得蹊跷,又悄悄坐好,有人嘀咕:又胡闹了……
俄顷,胡场长从高音到低音长叹一声:胡——闹!径自离去。
众人像听到发号令,倏地起身,抢占各自早筹划好的桌面。酒桌上历来讲究旗鼓相当,一斤的酒量被挤到二两堆里怎么喝?相反,二两的酒量插到一斤的桌上岂不自寻羞辱。
吃思甜饭前先吃忆苦饭,炊事员鱼贯而入,从厨房往外端面糊汤,一盆盆面糊上桌,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漫开来,众人诧异,不仅面糊油腥十足,糊面上还挤满了上好的黄豆和肥肉片,喝一口,好吃程度难以言喻。大家马上联系到刚才的“胡闹”,原来如此。
事后传出变异忆苦饭是伊春老知青王胖的杰作。不知王胖有意还是无意进的厨房,不知天意还是地意恰巧厨房空城,也不知王胖有意还是无意顺手把泡好准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