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挽月唇角勾起，起身拍了怕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：“好了，不与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。要扮演家和万事兴，拜托找个傻子去，要想与我谈什么条件，除非祖父亲自来。”
甩了甩袖子，云挽月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。
走到目瞪口呆的云挽婉面前时，云挽月一把推开：“大姐，你挡我路了。”
走出清荷苑，云挽月冷冷回头看了一眼。
老夫人积威多年，原氏称霸已久。来自她们的欺凌、侮辱、轻蔑与鄙薄，贯 穿她八岁以后的人生，她对她们的恐惧，已经深深淬在骨子里，要说全然不怕，那完全不可能。
但是，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再被这种恐惧支配。哪怕是蝼蚁撼树，她也绝不再受云家一分闲气。
楚氏的院子，在相府最偏僻的一隅，云挽月东拐西拐许久，才来到一处门扉腐朽的院落。
“娘！”云挽月忍不住唤了一声，提着裙子朝院子里跑去，“我回来了。”
楚氏正在院子里纳鞋底，她很瘦，浆洗得发白的春裳盖不住突出来的骨头，那握着针线手上，手腕上一只廉价的玉镯轻轻晃荡。
她们在景州的时候，生活尽管不富裕，但娘亲从未像此刻这般落魄，是云家剥光了娘亲身上的光彩，让她变得这般憔悴、凄凉。
听到云挽月的声音，楚氏蓦地抬起头，霎时红了眼眶：“晏晏，你……”
楚氏没说完就捂住了嘴巴，剩下的话哽死在喉咙里。
晏晏是她的小名，从来只有娘亲和外祖父这样叫她。
云挽月扑到楚氏的怀里，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温暖，算上前世，她已经三年多没有见到娘亲。
“娘，晏晏好想你，对不起，让您担心了。”云挽月哽咽一句，氤氲的水汽在眼角蔓延。
娘亲的怀抱这么真实而温暖，前世她怎么舍得抛下娘亲独自一人？
“晏晏，你怎么来了？”楚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，目露忧色。
云挽月赖在她的怀里，小猫儿般道：“娘，祁王很好，有他在，女儿便能来见您。”
楚氏万分欣喜，偏过头抹了抹眼泪，半响，这才推开云挽月：“晏晏，头发乱了，娘亲给你梳整齐。”
出嫁那日，楚氏甚至不能来送一送她。云挽月知道，娘亲心底有遗憾。
她乖巧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