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，除夕到了。
燕栖月拢紧大氅站在院中，听着将军府四起的热闹声，忍不住走了出去。
府内挂满了喜庆的灯笼和福字，一片热闹祥和。
正出神时，几个下人与她擦肩而过：“听说将军回来了！”
燕栖月身形一顿，脚下控制不住地向外走去。
刚走到府门，便见凌砚辞站在府门口，一身铠甲、威风凛凛。
而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。
是苏映。
凌砚辞的手放在她的肩上，两人相依偎的身影看上去那般亲密。
燕栖月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收紧。
她再不能看下去，正要转身离开。
这时，凌砚辞却抬眸看来。
四目相对，燕栖月心如刀割般疼起来。
她倏然收回视线，转身离去。
深夜，檐下挂着的红灯笼烛火将熄。
燕栖月伏在窗边瞧着，蓦然想起了从前在南疆的十六年，觥筹交错，欢腾喜气，全然与自己无关。
如今，也亦然。
出神间，只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。
她转头看去，便瞧见站在院落里的凌砚辞。
四目相对，凌砚辞走上前：“今日是除夕，你可有什么心愿？”
燕栖月怔住，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问。
但见凌砚辞神色没有玩笑的意味，她沉默很久，脑内想起了很多。
从两人的初遇，再到成婚，最后到白日他与苏映的相拥……
燕栖月抿了抿唇：“将军……可否陪我回一次南疆？”
凌砚辞眉心微微蹙起，眼底闪过抹什么。
但最后，还是应了声：“好。”
……
山道上，马车轮子碾过雪地留下两道车印。
燕栖月无声转头，看向坐在身边正小憩的凌砚辞。
直到此刻，她都不敢相信他竟真的答应了让自己回南疆看看。
凌砚辞为何会应允？
燕栖月想不明白，也没有勇气去问。
片刻，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，转眸掀开帘子看向马车外。
凌砚辞无声地睁开眼，望着她的黑眸里情绪复杂。
两日后，一行人到了南疆。
燕栖月走下马车，看着已然成了废墟的南疆皇宫，心底狠狠一震。
那日，凌砚辞救她出高阁时，蒙上了她双眼，自己并未看见南疆变成了何种模样，只闻到浓郁的血腥味。
如今归来，不见横尸遍野，不见血流成河，只有焚烧后的焦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