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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流放之地是何处?”
“漠北,苦寒之地。”
他的声音平静无比,苏倾月心口又是一疼。
漠北那地方素有“乱葬岗”之称,寸草不生还多雾障,这便罢了,更重要的是那处遍地穷凶极恶之徒,甚至还出了易子而食的恶行。
这分明是要她死。
他对她,当真是绝情。
苏倾月咽下喉间血腥气,冲秦墨渊盈盈一拜,随后抬起头挽着望他,决绝道:“我选流放。”
秦墨渊气息一凛:“你可想清楚了,不后悔?”
“不悔。”
她爱他,极尽虔诚,也可以卑若尘埃。
为他死,她也是甘愿的。
但她不愿因季灵芝的阴谋染上污浊。
她的爱,不容玷污。
秦墨渊神色清寒,转身离去前极冷酷吩咐:“既如此,即刻启程去漠北,你好自为之。”
苏倾月一愣,即刻?
流放乃大罪,需经内阁再三审核,最快也要半月才会驱人离城。
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她走?
凝着他沉沉的眼,苏倾月不知怎的就想到他对季灵芝的温柔,忽然就明白了。
他为了季灵芝,违背公道,把莫须有的罪名强行扣给自己,其他的……还有什么不能做?
“好自为之……”
苏倾月仿佛嚼着这几个字,凝眸忍泪,低哑问他,“你当真希望我好吗?”
秦墨渊未答,冷淡转身离去。
这一瞬,苏倾月明白,自己这一走大约就是永别了。
压抑多年的情愫像是冲破了闸门,怎么也止不住,苏倾月不知哪儿来的力气,追出去扯住他的衣袖。
她仰望着他,最后问上一句:“你可曾……对我有一丝半点动心?”
秦墨渊一点点抽回衣袖,冷冷吐出两个字:“从未。”
苏倾月眼中的光彻底熄灭。
直到秦墨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,苏倾月那憋了许久的腥甜猛然吐出,殷红的血顺着白玉石蔓延,触目惊心。
一旁的侍卫都于心不忍,声音轻缓道:“六公主,该上路了。”
苏倾月穿着单薄的春衫,失魂落魄跟着远行。
走出国师府,回首望宫门。
流放之罪,必上达天听。
认罪书,也是父皇默认的吧。
苏倾月忽然想到小时候,外祖父出征前抱她回宫,站在宫门前依依不舍说:“皇家凉薄,可怜我的月儿,又要回到这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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