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也不明白。算了。给我取了针吧，我要到堤坝上巡巡，我不放心！”
杨艳很执拗：“刚恢复一些精神，又神气了。吊完再去！再说，不是还没发洪水吗？”
牛玉栋素有牛魔王之称，认死理，听杨艳如此说，眼珠子一横：“我叫你取，赶紧取！我的命，我自己做主。取了！我告诉你，大堤出了事，我一条烂命不够填！取！”
杨艳很执拗，她偏不听他的；牛玉栋真是一个牛人，哗啦一声，拔掉了针管，药水直射，鲜血爆珠，吓得白开来赶紧给他摁住。
杨艳气得直蹬脚，牛玉栋却不领她的情，给她来了一个软硬兼施：“快回去上班。小心何院长扣你的考勤工资。我真心感谢你，我的命是你一次又一次抢救过来的。但我活着，必须让大堤安然无恙。你知道吗？九八年洪水决堤，冲垮了多少座房屋？带来了多大损失？你知道吗？我不能让悲剧重演啊！看这雨势，很有可能暴发洪荒。我们决不能麻痹大意！人定胜天！”
杨艳哭哭啼啼吸着鼻子，不敢看他，只顾收拾她的出诊药箱准备离开；老道长却拿了一包艾香过来，慈祥地说：“留着吧。他用得着。用完了，我这里还有。福生无量天尊，不可思议功德。”
杨艳停在檐下的摩托车却打不着火，牛玉栋吩咐一声：“周亚明同志辛苦你送杨医生一趟。”
周亚明是金沟锰矿矿务局的团书记，他是矿务局抢险先锋队的队长。
周亚明书记把牛玉栋的车钥匙扔回给他：“你的车，我开不习惯。杨姐，上我的车。”
拿了蛇皮袋的队员簇拥了进来，静默在走廊下、天井里，他们亲眼目睹了眼前这一幕。
“孟常，你怎么把人家的麻袋拿过来了？”
“这是来善叔的，他家出了六个蛇皮袋，他就加了这个大麻袋。”
牛玉栋检查了一遍，又发现了几个麻袋，还有装面灰的布袋子，他有些不忍心责备他们，只是说：“先用蛇皮袋，实在供应不上，再上这些好袋子。”
牛玉栋手一挥，抢先走进雨地里的泥水中，急得白开来赶紧给他披上雨衣；一排人扛着铁锹，背着蛇皮袋子，迅速列队。红旗在雨中翻卷，等候抢险的命令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