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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灰衣女尼。
索朗问:“静茵师父,您最后一次见到朱长安先生是在什么时候?”
被称为静茵的女尼答道:“今年的大年初一,长安和长平一起来我这里待了一会儿。没什么事的话他俩一年会来我这两次,一次是大年初一,另一次是九月初三。”
“阴历九月初三是家母的生辰。”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朱长平忽然插了一句。
“哦?我听说,朱长安先生的阳历生日就是7月24日,而这一天也不幸成为他的忌日。”索朗很不厚道地说,同时感慨于自己的冷血。
“生日也罢,忌日也罢。生老病死,世俗人在所难免。‘爱别离’能怎样,‘怨憎会’又如何?人生八苦,五阴炽盛,无不与‘生’俱来。”
静茵的语气和表情依然很平静,但索朗分明看见,她手中转动的念珠停顿了一下。
“您知道什么人可能和朱长安先生有仇吗?”索朗决定单刀直入。
“一念嗔心起,百万障门开。嗔恨之心,乃三毒之首。无论他曾恨过谁,或谁还恨着他,一世因果都已经了了。”静茵低眉垂目,口宣佛号。
信仰的力量,真的可以让人对丧子之痛无知无觉吗?如果不是,那她为何又要如此掩饰呢?按正常人的理解,老年丧子,即便呼天抢地也不为过吧?
索朗不由回想起初见面时,静茵听闻朱长安的死讯,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:“阿弥陀佛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”
当时索朗就想:这个朱长安不会是捡来的吧,怎么混得爹不疼娘不爱的?
面对虚无缥缈的回答,索朗的对策就是把问题问得更具体些:“朱长安曾经实名举报他的父亲朱龙,关于这一点,您怎么看?”
“他们父子之间的事,我并不是很清楚。”
“不清楚?可他们一个是您的丈夫,一个是您的儿子。”
“既已出家,就没有家了。”静茵打断索朗的话,低头抚平膝上僧袍的褶子。
她居然也会打断别人说话,可见是多么反感这个话题。
索朗暗自思忖:要不要加大一下刺激的力度,看看她有什么反应?然而略一犹豫,还是决定放弃。就算静茵真的已经六根清净,索朗却不能不顾人性。他面对的,终究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老妇人。